然而，陶然此話一出反倒被元希和榮亦異口同聲的否定：“你是最無辜的！”

榮亦氣惱的看著老伴，緩和了語氣解釋道：“陸家姐弟鬧到今天這個地步，原因只有一個——貪心不足。”

陸非已經功成名就，卻被權利蒙蔽了心智，以至於對自己的好朋友兼創業夥伴痛下殺手。

為了逃避法律的制裁，他盯上了田小北，想在事情敗露之前逃之夭夭。

可天網恢恢，疏而不漏，終究他還是漏出了破綻。

即便證據確鑿，陸嫣還堅持為他奔走，只是為了在董事會中得到大多數股東的支持。

他們姐弟如此忙碌都是為了金錢和權利，但如果這些都不是正道所得，最後誰也無法善了。

榮亦知道元希不是善惡不分的人，她只是放不下陸嫣母親的囑托：“正所謂人各有命，你幫不了她，還是隨她去吧。”

聽完他的分析，元希恍覺自己剛才的要求太過強人所難。

陶然只是個普通人，事情鬧到這個地步，換做誰都不會原諒陸嫣。

“你別怪媽，我只是不放心陸嫣。可你爸說的對，我不可能照顧她一輩子。”疲憊的嘆了口氣，元希深深的感覺自己老了。

陶然知道婆婆的身體不允許受刺激，公公剛才的做法便有些急躁，但她是晚輩不好明說，只能安慰婆婆：“媽，你不要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。錯的不是你，你別往心裏去。”

兒媳婦這麽懂事，元希欣慰的點點頭。

封明湛打水回來見繼父臉色不善，繼母和陶然的臉色都不似之前那麽和諧，猜到他們鬧得不愉快，卻想不出緣由。

病房的氣氛十分微妙，元希對榮亦愛答不理，令封明湛和陶然愈發局促起來，索性閃人。

兩人一前一後離開病房，沒走出幾步，背後就傳來了元希對榮亦的質問：“當著兒媳婦的面給我難堪，你可真有本事！”

擰了擰眉，封明湛意味深長的望著陶然，她尷尬的撓了撓頭。

“其實，爸只是說了句公道話，媽護犢子心切就不高興了。但是，後來她改了口，我還以為她認識到錯誤了呢！”她沒想到婆婆會迫不及待的秋後算賬，暗忖婆婆的火爆脾氣跟自己有一拼。

封明湛卻認為她想的太簡單了，嘆息著揉了揉她光潔的額頭：“認識到錯誤與認錯是兩碼事。”
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嘟著嘴想了想，陶然似乎明白了些什麽。

原來，婆婆的善解人意都是裝出來的。

她心裏十分介意公公剛才那番話，所以才會急吼吼的找找補。

嘖嘖嘖，自己又被套路了！

如是想著，陶然走出電梯就鉆進了切諾基的後座，而封明湛照例做進駕駛位，卻讓司機開著路虎先走一步。

“你幹嘛不開自己的車？”她本以為男人從醫院出來會直接去律所上班，不想他竟支走了司機。

“看看情況再說。”做了個噤聲的動作，封明湛靜靜觀察周圍的動靜，赫然發現有了兩輛外地牌照的車跟著路虎向出口駛去。

與此同時，陶然發現他把車子熄了火，聯想到先走一步的司機，立時明白了他的用意。

難不成自己從離開家的那一刻起就被記者盯上了？

如果真是這樣的話，也就意味著剛才尾隨路虎離開停車場的車裏坐的是記者。

想到這裏，她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。

還記得的上次她被翁俊麗誣告故意傷人，從派出所出來的時候，若不是陶育群早有安排，只怕她沒那麽容易脫身。

這次又是這樣，真是夠了！

面對無孔不入的記著，陶然只能默默感嘆他們足夠敬業，為了跑新聞能忍受各種非人類的極限挑戰。

大家出來混都是為了養家糊口，計較什麽呢？

她自顧自的自我安慰，做好了心理建設，封明湛確認了周邊的情況，才緩緩發動了車子。

可即便他們如此小心謹慎，還是被另一隊蹲守的記者發現了行蹤。

就這樣，封明湛開啟了甩車模式。

切諾基自帶導航，而他要的是不按常理出牌，走的都是單行線的小路。只要在轉彎的時候，後面的車輛被其他車輛擋住，他們就有可能脫身。

看著封明湛駕駛著寬大的切諾基在車流中穿梭，陶然的註意力不在緊追不舍的追兵，而是顧雨濛給她的文件。

之前，她只是隨手翻了翻，而今仔細閱讀，她不由眼前一亮。

想不到顧雨濛能拿出這樣的東西，看來她是鐵了心要跟言楚容撕破臉。照這種情形發展下去，她很難想象兩大律師的離婚官司開庭之後會鬧出多大動靜。

不過，像言楚容這種厚臉皮的渣男，名聲的好壞無所謂，只要不影響他的經濟利益就好。

在抵達程恪律所之前，封明湛成功甩掉了尾巴。

“幹的漂亮！”湊到前排座椅中間，陶然給他點了個讚，“剛才顧雨濛給了我一份東西，你待會兒幫我看看。”

她擔心自己的判斷不夠專業，便打消了在男人面前班門弄斧的打算。

“我說你這麽穩坐釣魚臺，原來是因為這個。”一臉傲嬌的冷哼了一聲，封明湛骨節分明的手指把文件推開，嫌棄的強調自己非常不開心，“拿走，不看！”

“你愛看不看！你不看，程恪也會幫我看的。”看著他精致的側臉，陶然沒有給他好臉，不屑的揚起下頜。

知道程恪曾經對陶然心存非分之想，封明湛酸溜溜的反駁：“餵餵餵，我跟你才是自己人。”

“程恪還是我的律師呢！你幫我選的律師，謝謝！”陶然暗諷他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，毫不留情的往男人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，“別指望我給你代言費！”

封明湛徹底無語了，悶悶的哼了一聲。

見他黑著臉不再說話，陶然忍不住暗自好笑。

找了個四通八達的地方把車子停好，封明湛與陶然從不起眼的偏門走進了程恪律所所在的辦公樓。

她的事情在網上鬧的沸沸揚揚，卻始終沒有披露她的照片和個人信息。所以，戴著墨鏡的陶然順利登堂入室，沒有引起律所其他人的註意。

走進程恪的辦公室，令陶然吃驚的不是辦公室的好風景，而是……#####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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